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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三日后,我的尸身被搜寻的士兵发现。

我神色痛苦,刀伤、箭伤横亘全身,死状惨不忍睹。

将军母亲闻讯赶来,瞧见我的模样,当场昏厥。

我与老夫人向来情同母女,我们时常一起缝制军衣,聊天解闷,感情十分要好。

原本约好待来年春天,我们要一同去庙里上香祈福,可如今我们已经阴阳两隔,再也无法相见。

老夫人醒来后,颤抖着派人去告知赵子谦噩耗,却被他拒之门外。

将军府上下都传开了我的死讯,赵子谦还守着杜芷芊,对老夫人派去的人置之不理。

陆远闻讯也匆匆赶来吊唁,他跪倒在我棺前,痛哭出声。

"夫人,我早该劝您离开将军的,害怕连累您的名声,才没有说出口啊。"

"如今您就这样离世,都是陆远***,没能保护好您啊。"

我叹息着摇头。

其实我何尝没动过离开的念头。只是总觉得再坚持一下,或许赵子谦就会回心转意。

这样的痴心妄想,旁人三言两语又如何劝得动。

老夫人强忍悲痛,亲自***办了我的后事。

待一切料理妥当,便带着验尸报告,与陆远一同去了赵府。

他们抵达时,赵子谦正坐在杜芷芊塌前,小心翼翼地喂她喝粥。

老夫人红着眼上前,一把将粥碗打翻在地。

她浑身颤抖,泣不成声。

"赵子谦,你还有没有人性?怀玉死得这般惨,你却只顾着照料这**!"

滚烫的粥汤溅了赵子谦一身,他却仍是面无表情。

他缓缓起身,冷声道:

"母亲,我知道您看芷芊不顺眼,但为阻止我照顾她,编出这样的谎言,您到底还记不记得我是您儿子?"

老夫人气得直咬牙,抬手便是一记耳光。

"怀玉下落不明这许多天,你可曾派人寻过?你为了一个妾室,***妻的安危都不放在心上!"

这一巴掌着实不轻,赵子谦嘴角渗出血丝。他抹了抹唇边的血,讥诮道:

"府里上下都在寻她,还差我一个?再说,以她的身手,几个山匪难道还能伤她分毫?"

话音未落,一旁怒不可遏的陆远再也忍不住。他扑上去,一拳打在赵子谦脸上。

赵子谦猝不及防,踉跄着连退几步。

他捂着鼻子,狠狠瞪着陆远。

陆远却浑不在意,揪住他的衣领,将他狠狠掼在地上。

"赵子谦,从前我敬你有统帅之才,叫你一声将军。如今你的所作所为和畜生有什么区别?!"

"连我都知道夫人早已无法用武,你身为她的夫君,竟然毫不关心!"

"我看你满心满眼都在这个妾室身上,哪里还顾得上夫人的死活!"

我恍然记起,去年秋猎时,众将携眷出游,策马奔腾,射箭嬉戏。

有人邀我同去,我只是摇头推拒,坦言自己受过伤,没法再参与这样的武艺比拼了。

其时陆远就在一旁,他还记得我说过的话。

反倒是赵子谦,只顾与杜芷芊调笑,全然没有注意。

又或许他听见了,只不过因我对他而言无足轻重,才会忘得一干二净。

赵子谦见势不妙,连忙抱头躲闪,面色狰狞。

"你们都疯了不成?苏怀玉爱跟我闹脾气也就罢了,你们也要帮着她一起闹?还嫌不够乱吗?"

"我答应你们,待芷芊病愈,定会亲自去寻苏怀玉,这总行了吧!"

陆远闻言更加愤怒,一把揪住赵子谦,将他狠狠掼在墙上。

"你去找?人都死了你上哪去找!"

眼看陆远的拳头又要落下,杜芷芊一下子扑过来,硬生生替他挨了这一拳。

她疼得泪流满面,却还给我上眼药:

"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害得怀玉姐姐伤心,不然她也不会找这么多人来骗你。"

陆远怒意更甚,他一脚踹开杜芷芊,歇斯底里地咆哮:

"你别再装模作样!要不是你,夫人也不会死这么惨!"

"夫人她还怀着身孕......"

说到最后,陆远再也抑制不住,泣不成声。

一时间房内全是哭声,只有赵子谦还是一副镇定的模样。

他扶起杜芷芊,将她护在身后,转过身来,脸色阴沉得让人心惊。

"陆远,你竟敢动手伤她,今***必须给芷芊赔礼道歉!"

"还有,今早苏怀玉还差人送来恐吓信,她若是死了,还怎么能写信?"

赵子谦从袖中掏出一封信,扔在地上,示意众人过目。

我疑惑地俯身查看,只见信上大骂杜芷芊狐狸精、**,***别人丈夫,要她离赵子谦远些,否则一定会让她生不如死。

字迹与我的笔墨竟有七八分相似,若不是至亲故交,定然分辨不出。

可惜赵子谦终究还是看不出端倪。

我好想告诉他,如今我已是亡魂,又怎会还能写信骂人?

赵子谦恨恨地冷笑一声:

"你们瞧,苏怀玉分明还活着。不仅如此,还有力气恐吓别人。"

"还请母亲回去转告她,不论如何,她都是我名正言顺的妻子。只要她肯来向芷芊道个歉,我便既往不咎。"

"至于她搬弄是非,胡言乱语的事,我也不追究了......"

话还未说完,赵子谦突然被泼了一脸茶水。

老夫人站在他面前,浑身发抖,气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她见赵子谦执迷不悟,将我的验尸报告狠狠摔在他身上。

赵子谦顿时呆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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