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京都西街。
“**,您近日来睡得总是不大安稳,等在国公府安顿下来之后找个大夫瞧瞧吧。“盼夏关心道。
那夜主仆二人被人流冲散,盼夏***未见苏向晚,自然不知自家**的心事。
“嗯。”苏向晚回答的心不在焉,视线顺着半卷的车帘不知落在何处。
“到了到了!”盼夏低呼一声,语气里带着止不住的惊喜。
苏向晚掀帘望去,一座庄严古朴的大宅落入眼帘,大门上方挂着一副烫金牌匾,赫然写着“卫国公府”四个大字。
“这位便是苏**吧。”公府侧门前一丫鬟装扮的丫头走到马车前问道。
想必是姨母派人来接自己了,苏向晚面上扬起大方得体的笑,盼夏对那丫鬟答到:“正是我家**。”
待苏向晚主仆下车后,那丫鬟介绍道:“奴婢叫绿萝,是三夫人身边伺候的,苏**请跟我来。”
进入卫国公府后,苏向晚面上不显,内心却是不住赞叹,这卫国公府不愧是大胤朝***的豪门世家,自己家虽门庭渐弱,但宅子仍是老宅,尚可称得上大气开阔,可跟这国公府比起来根本是小巫见大巫。
这一路走来,步移景转,朱楼碧瓦,虽华贵却不显奢靡,令人叹为观止。
绕过曲折游廊,绿萝停在一间屋外,朝里间恭敬道:“夫人,苏**到了。”
“进来吧。”
屋内香气缭绕,一女子姿态曼妙,斜靠在梨木绢花椅上,听见有人入内,并未抬头,而是懒懒道:“来了?”,语气里***微妙的嫌弃。
“晚晚见过姨母,叨扰姨母了。”苏向晚规矩道。
郑清莲闻言这才缓缓抬头,看清苏向晚的一刹那,瞳孔微缩,眼里的鄙夷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惊艳与震撼。
郑清莲身为卫国公府三房夫人,自诩见过不少美人,但眼前这人却美得惊心动魄,乌发似云,雪肤如瓷,一双杏眼眼尾微挑,说不出的娇媚,虽着素色衣裙,却更显出水芙蓉之貌。
郑清莲眼睛骨碌碌一转,遮住眼底的精明,马上从椅子上站起来,殷切地拉起苏向晚的手,关心道:“好晚晚,路上辛苦了,姨母想你想的真是心肝肉疼,上次见你你还连话都不会讲,如今长成大姑娘了。”
苏向晚只当没发现郑氏前后两副面孔,柔柔道:“让姨母担心了,是晚晚的罪过。”
“哪里的话,姨母看见你高兴都来不及,姨母已为你安排了住处,你一路奔波,先好好休息,明早带你去给老夫人请安。”郑清莲眉开眼笑。
“是,那晚晚就先不打扰姨母了。”苏向晚说完行了个规矩的礼便下去了。
郑清莲盯着苏向晚婀娜的背影,双眼眯起,喃喃道:“本以为我这辈子就这样了,没想到竟让我碰见这种好事。”
绿萝上前扶起郑氏的手疑惑道:“夫人不是说苏**来了以后过段时日就打发她走么,怎的刚刚……”
“呵,你懂什么,那苏向晚竟长得如此貌美,放眼整个京都,也没几个人比得上,虽说娶妻娶贤,可这世上男子谁不爱好颜色,凭她这般相貌,还愁进不了高门大户,到时我再求夫君给她撑撑腰,她便也算得上是国公府的**,到时正头娘子也作得,届时还能少的了我的好处?”
绿萝恍然大悟,奉承道:“还是夫人想的长远。”
郑清莲眉开眼笑道:“我那好姐姐为了让我接她女儿进国公府,又是送银子又是送铺子,我若不替我那好外甥女儿好好相看一门亲事,岂不是辜负了人家的心意。”
绿萝低眉顺眼道:“也就夫人心肠好,这事要是放到别人身上,就是金山银山也不见得会帮忙呢。”
郑清莲听的舒心,满脸笑意挡都挡不住。
苏向晚的住处名松烟阁,在整个府里西南角,甚是偏僻,从三夫人屋里出来硬是走了小半个时辰才到。
“**,那三夫人摆明了不待见**,才给**安排了这么偏僻的院子,怎的见了**后又关心的不得了?”盼夏不解。
苏向晚望着满园***,眼含欣赏道:“我倒是挺喜欢这个院子,幽静又雅致。”回头对盼夏继续道:“姨母是指望我能找一高门大户,她也有的倚仗,世人皆捧高踩低,人之常情罢了。”
“三夫人原不过是夫人的庶妹,自然不能真心待**。”盼夏小声嘟囔。
盼夏的话让苏向晚想起一些陈年旧事来。
原来郑清莲的母亲本是苏向晚外祖侧室,外祖母去世后才扶为正室,郑清莲打***与自己的母亲郑氏不对付,后来嫁入卫国公府很是耀武扬威,只是时至今日膝下无子,才慢慢收了风头。
“此话以后莫要再提,这偌大的公府人多眼杂,以免惹祸上身。”苏向晚提醒道。
走进屋内,看着干净整洁的房间,苏向晚沉吟道:“此番我肯来京都并不是真的要去攀一高门大户,而是京都繁华,生意好做些,等我做出些名堂后归家,想必娘亲也不会再说什么。”
盼夏眨眨眼,犹疑道:“**真不打算嫁人?”
苏向晚抿唇低笑,柔声道:“倒不是绝对不嫁人,只是我选中的夫君必定要一心一意,侧室通房什么的都不能有,可这世上男子有几人能做到?娘说父亲刚娶她时便说此生只要她一人,娘亲更是将一整颗心都放在父亲身上,后来还不是纳了王姨娘。”
她顿了顿,平静道:“如今苏家势微,一般人家我看不上,高门大户又瞧不上我,最多做个侧室,可我绝不会做侧室。如此这般,倒不如一人来的潇洒快活。”
盼夏听完久久没回神,饶是知晓她家**立独行,还是被这番言论惊得说不出话来。
苏向晚瞧着盼夏那呆愣的样子,失笑道:“好了,说不准你家**我命好,遇见一个帅气多金又专一的世勋***呢!”
“这恐怕比海底捞针都难!”盼夏喃喃道,话一出口,主仆二人俱是欢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