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宁,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冰冷如蛇的嗓音在身后响起,男人轻缓的呼吸拂过池宁耳后敏感的肌肤,令刚刚清醒过来的她瞬间头皮发麻。
“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别人觉得我是皇家的狗,难道你就可笑的认为我该对你摇尾乞怜吗?”
……什么?
池宁愣愣地挣扎了一下,却发现自己被压在墙上无法动弹。
男人修长有力的手指擒着她的腕骨反扣在腰后,贴得极近的身躯仿佛一个***的拥抱,但话语却冷得像要将她活活掐死。
池宁的记忆还停留在第五次死亡。
意识觉醒的她发现,自己身为当朝长公主,竟是五本狗血小说里的***炮灰!
她今天装小白花,明天扮小绿茶,上午横刀***逼婚男主,下午舔狗附体百依百顺。
她撒泼打滚,阴暗爬行,尖叫怒骂:“男人,你只能是我的!”
她恼羞成怒,狂性大发,原地黑化:“女人,我要你不得好死!”
她和主角们作对,一路作到被追杀跳崖死无全尸、焚身火海死无全尸、曝尸荒野被野兽啃得死无全尸、被当成战利品挂城楼镇佛塔死无全尸、被断手断脚流放边关死无全尸。
反复去世的池宁:“……”
好好好,炮灰女配不配拥有***是吧!
“砰——”
不知何时站在门口的少年脚边一地碎片,圆眸怒视着他俩咬牙切齿道。
“衙门重地,燕大人可真是好兴致!”
“陈振在公堂上死不瞑目,您在后院里白日宣***?真应该让那些百姓好好看看,他们心中高不可攀、不可***的燕大人,背地里也不过是个留恋温柔乡的普通人罢了!”
少年一袭黑衣,高束的长发下是一张白皙清秀的脸,身量高挑唇红齿白,一整个意气风发俊俏郎。
然而池宁知道,对方其实是女扮***!
面前这俩正是第一本《惹上小仵作:府尹大人追妻忙》的男女主!
作为初见就撞破女主性别秘密的男主,虽然身份是刚正不阿的府尹大人,却不仅没有揭穿她,甚至为她阻止了被人逼迫当众***的名场面,男主也因女主在破案时的大胆聪颖善良细心,对她的好感与日倍增。
就在此时,池宁,白月光前女友虽迟但到。
开口就是一句王炸:“不日皇帝就会赐婚给我们。”
恶毒女配堂堂降临,阴魂不散死缠烂打,但这口回头草不仅没吃到嘴里,反而受尽嘲讽和侮辱。
她让女主掉过多少滴眼泪,男主就让她用多少鲜血来偿还。
呵呵。
池宁心下冷笑。
再早重生三秒,自己就能终结这场孽缘,然而现在戏已开场,她终究还是成了男女主爱情之路的垫脚石!
“胡言乱语什么?”
燕巡蹙起眉心,虽然语气不悦,神色却显而易见的柔软下来。
“衙役看守不严,什么无关紧要的人都能随意擅闯进来了,你别误会。”
即便听见他的解释,秦挽月的视线却仍旧紧盯着池宁:“可我分明听见,皇上要为燕大人赐婚?郎才女貌,天赐良缘,我先恭喜二位百年好合了!”
方才还箍得死紧的手瞬间松开。
燕巡一脸厌恶的将池宁扔出去:“某些人在痴心妄想罢了!即便是皇上的旨意,我也不敢娶一个水性杨花的浪荡\女人!”
他轻蔑俯视撞在墙上狼狈的池宁。
“实不相瞒……我这个人公私分明,恩怨也分明,去岁燕某初入朝堂不慎卷入阴谋,多谢长公主的见死不救落井下石,我才得以看清,您所谓的真心简直比爬满蛆虫的腐肉还恶心!”
池宁:***,拳头硬了。
就算受人设所制,可她也是真情实感爱过恨过的!
她为男女主的绝美爱情添砖加瓦,倾尽财权性命,却要受尽嘲讽冷落。
明明背负各种***无度的骂名,实则死到临头连个嘴都没亲过!
说她恶心是吧?
那等高洁如玉的燕大人爱上自己口中如此恶劣的她。
再被她狠狠抛弃,将尊严和性命都践踏碾碎,又是怎样一副惹人耻笑又令她心生愉悦的场景呢?
池宁冷冷一扬唇,一把抓住燕巡的腰带狠狠一拽!
在男人踉跄着向前一步时,池宁拉低对方的衣领,直接吻了上去!
“……唔!”
她亲得又急又猛,血腥味瞬间在口腔中蔓延。
燕巡紧缩的瞳孔中映照出她近在咫尺的秾丽面庞。
女人的美无疑令人惊艳,却又攻击性强到不敢接近,身份上的尊卑,使得她的目光天然便透着疏离的冷,连落下的亲吻也仿佛恩赐般居高临下。
池宁的双手***地从他领口攀升。
在无人看见的角落里,指甲深深陷进他脆弱的颈脖,可吻却逐渐温柔,如蜜糖般甜腻地编织着陷阱勾人入网。
门外响起女主离开时刻意加重的脚步声。
可燕巡此刻却无暇顾及。
他的呼吸乱得一塌糊涂,下意识想要躲避,却被对方得寸进尺的乘胜追击。
他扳着池宁双肩的手逐渐用力,不知是想推开她还是想将她揉进怀里。
虽然久经命案处事沉稳,可在情之一字上却只有青涩的初恋,被薄情寡义的坏女人欺骗后,对方竟然还敢恬不知耻的回来,一句话就想决定他的人生。
难道她以为说几句甜言蜜语,自己又会像当年那样被蒙骗得团团转吗?!
“嘶……”
池宁吃痛地吸了口冷气。
她退出男人的口腔,探出一截殷红的舌尖给他看上面的伤口,嗔怪道。
“咬得这么狠,燕大人还说自己不是狗?”
阴云在燕巡的脸上汇聚。
他试图缓和呼吸以维持冷硬的语气:“长公主如今想做什么?国师不是您的新宠吗,难道他满足不了你?”
池宁仿若未闻,踮起脚尖靠近他耳边。
“燕巡,你明知道我占有欲强得过分。”
她伪装出深情的模样,一字一句轻声道。
“我讨厌你的目光移向其他女人,也讨厌你的温柔不只属于我,更讨厌你口是心非的模样……”
“所以,我只是单纯的见不得你心想事成。”
燕巡捏紧了拳头。
他僵硬地扯了扯唇角,冷嘲道:“长公主未免管得也太宽了!我和你是何关系?为何要体谅你的心情?你难道恬不知耻的认为,背刺我之后,招招手我就能像狗一样又回来了吗?!”
池宁笑而不语,她的手指抚摸着男人颈脖上的掐痕,慢条斯理且深刻,像是要将这份痛苦永久的铭记进伤口里。
她冷不丁开口道。
“你父亲如今还在锦衣卫诏狱里受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