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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不巧,我的生母是继后。
我的外祖家是当朝宰相。
为了笼络朝臣,稳固地位。
我的母妃从此被禁锢在了四方的天地里。
而我的父皇,什么都给,唯独不肯给爱。
对我,亦是如此。
太子之位空悬多年,可我早就知道人选。
母妃也曾声嘶力竭地和父皇抗争过。
质问储君之位为何不能是我这个嫡出的长子。
可却被父皇推倒在地。
他说这辈子他的江山只能留给他和李皇后的孩子。
最后是我顶着流言蜚语进宫,劝母后放弃。
又派人向外传开我生性散漫,不适合管理社稷朝堂的言论。
那是我父皇第一次夸我,是为了别人。
可他知道,从小最恪守规矩、勤奋努力的儿子,一直是我。
当时季婉抱着我哭得泣不成声。
她说,我所受到的不重视,她都会用爱的形式补给我。
但貌似每个人都有苦衷,都有势必要守护的人。
可偏偏我爱的人,想守护的人都不是我。
萧钰回来的第一晚,季婉彻夜难眠。
碍于世俗规矩,她不能和她最敬重的‘哥哥’彻夜长谈。
想必是十分难过的。
可当时,我仍以为她爱我。
于是我在他们聊得热切的时候,出言打断。
“天色已晚,我就带着夫人先回府了,改日再来恭贺兄长立府之喜。”
听到那句夫人,萧钰神色一僵。
后退一步和季婉拉开距离,说了句抱歉。
临别时,季婉依依不舍地和萧钰告别,那眼神似乎都能拉丝。
回去的马车上,季婉难掩愤怒。
第一次对我恶语相向。
“你母妃抢了李皇后的位置,你现在难道也要抢走萧钰的东西吗?”
我不由得苦笑。
我抢走了什么呢?
难道我连自己的娘子也要拱手相让吗?
反应过来后,季婉又絮絮叨叨和我道歉。
但绝大多数都是在说萧钰这些年的不易。
可我早已什么都听不进去,脑子里忽然出现了被自己搁置已久的念头。
我想回家了。
可是早在娶了季婉的那天,我就拒绝了***让我脱离世界的邀请。
我想,也有人愿意爱我了。
但,一切都是假象罢了。
那晚,季婉的心并不在我这里。
天蒙蒙亮的时候,我们都没有睡。
却都执拗地不肯说话。
直到萧钰的贴身侍卫不顾礼数敲响了门,才算是打破僵局。
平日里最注重仪态的季婉仅仅披上了外衣就冲出了房门。
只因为萧钰的贴身侍卫说了句。
“公子彻夜难眠,已经独饮***了。”
我想起身去拦,却发现双腿好像灌了铅,寸步难行。
于是我亲眼看着我的娘子奔赴另一个男人。
直到天色大亮,我的暗卫来报。
说他们二人亲昵地靠在一起,回忆过往。
情意正浓的时候,二人的唇几乎贴在一起。
我阻止了暗卫下面的话。
不是不想知道,而是我不敢听下去。
昨夜,这些往事一直在我脑海里循环。
直到我听见了那句话,才重新燃起希望。
也许这次,我真的可以回家了。
一直到傍晚,季婉才回府。
我并没有同往日一样派人去催她,更是没有等她一起用膳。
等她回来时,我刚用过晚膳,坐在花厅里喝茶。
季婉看到我面色一僵,不自在地解释。
“明日便是阿钰哥哥的册封礼,他难免紧张,我便多陪了他一会。”
我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可是季婉却不依不饶了。
见我没有吃醋,反而比我的质问更让她难受。
可我只专心地看着手中的书简,偶尔喝上一口茶。
对她的怒火视若无睹。
不多时,我就听到了季婉气愤但充满挑衅的声音。
“明日的册封礼,阿钰哥哥和我都希望你能准时到场。”
我抬头,直视她。
淡淡回了句知道了。
“你今日怎么如此大方,换作从前,你怕不是要闹好久。”
我放下书简,意味不明地看着她头上那支我从未见过的步摇。
“无论我做什么,都无法改变,为何还要做呢。即是他紧张,你便去陪他好了。”
季婉面色不好地开口。
问我是不是在赶她走。
我笑着回了句怎么会,转身出了花厅。
临走时幽幽补了句。
“步摇不错。”
还真是可笑,明明嘴上说着兄妹之情。
却送上了定情的步摇。
据我所知,季婉最近也在绣贴身的荷包。
这自是不可能给我的。
还真是郎有情、妾有意。
若不是头顶青青草原的是我,还真是要被他们感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