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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湛东吐了口烟圈,模样看起来有些失神,“她同意了?”

沈度点头,“不过乔女士提出了个条件,必须要在姚念去沪市前办理好过户。”

其实乔淑珍这样的要求也无可厚非,华大就在沪市,暑假一过完,姚念最起码要在沪市待上四年,这套房子也是她的保障。

“那行吧,”姚湛东答应得很干脆,区区两套房产而已,还是给自己的女儿,他没有什么理由不答应。

“你能谈到这个份上也不容易,辛苦了沈律师。”

他拍了拍沈度的肩膀,抬手看了眼表,“后续的事情我就全权委托你帮我处理了,下午三点的飞机我马上得走。”

“应该的。”沈度回答。

姚湛东签完委托协议书以后就准备走了,临走之前还非常体贴的上楼敲响了姚念的房门。

“念念,爸爸要出个长差,李阿姨会留在家里做饭,你听话点。”

屋内意料之中的没有任何回应。

回到楼下的姚湛东无奈地叹了口长气。

沈度见状,安慰道:“她需要一个适应的过程,这个年纪的女孩子心思都比较敏感。”

“哎,真愁人,”姚湛东边拎起行李箱边说:“这孩子从***走了以后就对我爱搭不理的,她胃不好,答案之前还因为饮食不规律住过一次院,好不容易才养点回来,我真怕我走了以后不好好吃饭。”

沈度微怔,回想起先前那桌饭菜,姚念确实吃得还没有猫多。

作为客人,主人家都走了,沈度没有理由再继续待在这。

他看了眼二楼紧闭的房门,拿起桌上的车钥匙准备离开。

刚穿上鞋,一个细弱蚊蝇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沈叔叔。”

女孩双手拽着栏杆,眼睛红红的。

“我爸爸走了么?”

沈度收回脚步,“姚总已经走了。”

“哦。”姚念觉得胸口有点堵。

“姚念,”沈度斟酌一瞬,开口道:“我觉得我需要跟你道个歉。”

“什么?”

“你父母的事情,昨天没有提前告知你。”

“没事……”姚念低低应声:“我早就知道了,只不过没想到他们两个需要闹到对簿公堂的地步。”

沈度没有跟这个年纪的女孩交流过,不知道应该怎么安慰比较适合,但她的情绪明显低落,让人有些不忍。

“饿吗?刚刚你没怎么吃东西。”他转移了话题。

姚念望向餐桌,桌面已经被收拾地干干净净了,她家从一向没有留剩菜的习惯,每次吃不完的菜李阿姨都会打包好留给她家的鸡。

“算……”话还没说完,沈度抢先开口:“其实我也没吃饱,或许我们可以结个伴?”

姚念眼睛微微瞪大,几乎是下意识地脱口而出:“等我一分钟。”

姚念快速回到房间里拿上自己的***,噔噔噔噔地跑下楼,由于脚步太快,她微微喘着轻气:“走吧!”

语气里竟是她自己都没意识到的雀跃。

沈度笑了一下,“不用着急,我先去把车开过来。”

姚念搓了搓自己的脸,特意放慢动作从鞋柜里拎出一双白色板鞋。

那辆凌志就停在别墅的院子前,姚念准备开车门的手顿住,又往前走了两步,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

在沈度略带诧异的目光下,姚念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地解释:“我妈妈说过,单独两个人在车里,如果不是领导的话,坐后座是对驾驶人的不礼貌。”

沈度微顿,而后侧眸含笑,“***妈说得没错,不过我是想提醒你,副驾驶更需要系上安全带。”

车辆稳稳地启动,很快开出了江陵别墅区。

注意到姚念搓了把胳膊,沈度将空调气温调高了两度。

“想吃什么?肯德基或者必胜客?”

姚念非常无语,“沈叔叔,虽然我叫你一声叔叔,但我好歹也成年了,这两个选择会不会过于低龄?”

沈度低笑,“抱歉,我以为小孩子都会喜欢吃这些。”

姚念偏头看了眼沈度。

他似乎很喜欢笑,喉结微小的震动,嘴角一直保持着相同的弧度。

但姚念对他话语里的“小孩子”还是有些不满。

等红绿灯的间隙,姚念问了一句,“沈叔叔不是淮北人?”

沈度挑眉,“怎么看出来的?”

姚念语气凉凉:“你的车牌……”

“我老家在沪市,来淮北算是出差,”绿灯一亮,他重新踩下油门,“以后你就知道了,干我们这行出差就是家常便饭。”

姚念转头看他:“难不成你也是华大毕业的?”

沈度眼中闪过一抹惊讶,他忽然觉得自己是不是低估了这个小姑娘。

“这又是怎么猜得到的?”

“我可不是猜的。”

姚念振振有词地开始分析:“你刚刚说老家在沪市,华大的法学专业排名沪市第一,再加上我爸放着本地的律师不请,大老远把你请过来,说明你的专业水平肯定不一般,这样一结合很容易就能猜到啦。”

脑袋瓜还转得挺快,沈度感叹,“确实是个当律师的好苗子。”

姚念沾沾自喜地笑了两声。

沈度不会像她接触过的长辈一样,理所当然地将自己置于高位,而是一直在用平等的方式跟她沟通,这让她感觉到自己被尊重。

“沈叔叔,”姚念歪着头看了他一眼,“我真的很难想象你能跟我爸爸这样的人成为朋友。”

沈度试图为姚湛东**,“其实看得出来,姚总很关心你。”

“该关心的时候不关心,不该关心的时候瞎关心。”

沈度轻踩了脚刹车,与她对视。

“就比如,有些话明明很正确也很有道理,但是只要用说教的语气就会本能的排斥这个人?”

“对,”姚念简直不能太赞同,甚至想举起双手给他鼓掌,“我们话说不过三句就得吵架。”

“我年轻的时候,对于父辈的指导也很反感,我认为他们说的都不对,每代人的经历都不一样,他们的经验未必对我有用。”

沈度专心地看着前方,声线平淡且从容,无比清晰地传进姚念耳朵里。

“如果没法改变,就尽力做到让自己的情绪不被影响和消耗。”

她忽然觉得自己身体某处轻轻地跳了一下,紧接着全身的毛孔都舒展开来,先前五内郁结的情绪竟在他的只言片语中舒缓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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