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十鸳拿人手软,虽不满意这称呼,也没说话,乖乖上了车。
以为他要把她送回学校,程十鸳犹豫了一会儿,心一横:“小叔,宿舍关门了。”
“你把我送到酒店吧。”
陈妄扬眉看她,一声哼笑溢出喉间,闲闲地问:“送您去哪个酒店?”
“希尔顿,香格里拉,还是和平饭店。”
语气慢悠悠地,给她提供了一众她住不起的选择。
“......”
她扭头看他,对方单手虚扶着方向盘,正挑眉盯着她。
程十鸳抿抿唇,试探性地问:“那你愿意...”
陈妄故意道:“不愿意。”
程十鸳可怜兮兮地眨眨眼,“可是我还没说...”
陈妄明知故问:“想让我收留你?”
程十鸳点点头,水灵灵地眼睛看着他,“谢谢小叔。”
陈妄慢慢勾唇,故意为难她,“我家条件可比不上希尔顿,您看得上眼?”
程十鸳败下阵来,乖乖认错:“我错了,我不该说去住酒店。”
晚上。
陈知许洗完澡出来,问丈夫:“给小十打电话了吗?”
“到学校了吗?”
“嗯,我问过了,在陈妄那呢。”
“别担心了。”
陈知许坐在床上,还是越想越委屈,“这丫头,养了她这么多年,我一颗心都是为了她好。”
她丈夫看了她一眼,劝道:“小十还小,别急,慢慢来。”
“还小呢,马上就二十了。”
“说起这件事来了。”
陈知许想了想,“我下次得和陈妄说说,这丫头也不小了。”
“别总把她往家里带了,孤男寡女的,该有闲话了。”
他觉得妻子太过杞人忧天了,笑道:“他是小十小叔,能有什么闲话。”
“从小看着这丫头长大的。”
陈知许却不这么想,皱了皱眉,“毕竟不是亲生的。”
“而且我觉得这丫头,也有点太黏陈妄了。”
*
进了陈妄的复式别墅,程十鸳一下感觉被温暖包围。
她看着鞋架上的唯一一双粉兔子拖鞋,低头悄悄弯了弯唇,把脚伸了进去。
程十鸳没有睡衣,洗完澡只能穿陈妄的居家服。
宽大的居家服穿在她身上,更显得她小小的一只。
洗完下楼的时候,陈妄正坐在客厅,长腿交叠慵懒地倚在沙发上,腿上放着电脑正在处理工作。
面前还摆着一杯红酒。
他是沪商银行的执行总裁,平常工作非常忙,很少有空闲的时候。
而且她早就发现了这人的工作狂资本家属性。
她走到陈妄旁边,屈膝盘腿坐下,手里抱着个兔子抱枕。
“中医学的老师说”,她的视线从那杯红酒上移开,慢吞吞出声:“酒是穿肠毒药。”
说完悄悄看了男人一眼,结果正好被抓包。
陈妄挑眉轻笑,“下一句呢?”
程十鸳装傻,水灵灵地大眼睛眨了眨,“什么下一句?”
陈妄笑,把手中的红酒一饮而尽,呼吸中带着淡淡的酒气,“下一句是不是。”
他微微靠近了她些,手肘撑着头看她,薄唇轻启:“色是刮骨钢刀?”
“......”
微醺的酒气打在她的脸上,男人勾人英俊的五官就这么在她眼前放大。
程十鸳眼看就要脸红,咽了口口水,赶紧扭头过去看电视,“不是。”
“那你们老师有没有说过——”
程十鸳忍不住有些好奇,主动问:“说过什么?”
他抬手在她额头上轻拍了下,轻笑着继续去看电脑页面,“说你是个小唠叨鬼。”
“......”程十鸳被他的话噎住,偏过头去不再理他。
坚决不肯再主动说话。
陈妄处理完工作,合上电脑。
偏头看见程十鸳还坐在沙发上,拿起水果刀要削苹果。
他习惯性地从她手里拿过水果刀和苹果。
开始给她削苹果。
男人坐在她身边,长腿交叠,懒散地靠着沙发。
骨节分明的手拿着一把银色的水果刀仔仔细细地削皮。
一时间她竟然有些恍惚,不知道自己是想看他手中的苹果。
还是想看那双瘦白的手。
他削完放在了桌子上。
时间刚过九点半,陈妄还有个***会议要开。
上楼前看见小姑娘还是一副板着脸表情,轻笑了声喊陈姐:“陈姐,去给她拿点零食水果。”
“好的先生。”
程十鸳听到这句话,压着嘴角的笑意从沙发上站起来,“不用了,陈姐。”
“我自己去就行了。”
自从陈妄从老宅搬出来,每年陈知许夫妇年假出国旅行,她都会来这里住。
家里零食的位置,她比陈妄还要清楚。
家里零食的口味,也都是按照她的口味买的。
陈姐看着她娇俏的背影,笑着问:“程**,您想吃什么水果?”
程十鸳回头冲她笑,“苹果。”
她喜欢苹果。
喜欢削好皮的苹果。
“好的。”
陈妄的***会议开了一个小时,等他关了电脑,时间刚好过十点半。
陈姐在外面敲门。
“进来。”
陈姐面上有些为难,“先生,怎么办?程**好像睡着了。”
陈妄站起来下楼。
小姑娘窝在沙发里睡得正香,电视里还播放着她喜欢的电视剧。
他走过去想把人叫醒。
程十鸳的长相偏清冷,标准的鹅蛋脸,肌肤细腻白皙,白出了一股透明感。
还没完全长开的五官透着淡淡的青涩。
一眼望过去,如冬天的一捧冰雪。
清冷又干净到了极致。
及腰的长发垂着,耳侧的头发软软地陷进了脖子里。
陈妄抬起的手又放下,终究还是没忍心。
他弯腰把人抱起来,只觉得这丫头这些年体重一直没长。
抱起来总是觉得没二两肉的感觉。
扭头吩咐:“陈姐,给她倒杯水,送到房间。”
“是,先生。”
程十鸳被他抱着上楼,头往里侧偏了偏,把脸藏到他的臂弯里。
在他看不到的角度里,唇角微微扬起了一抹好看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