酥斋在刚刚的闹市区,我对刚刚惊马心有余悸。
远远看见人来人往时就下了马车。
我戴上了帏帽,和哥哥并肩走在繁华的闹市之中。
街道两旁的商贩们叫卖着各种商品,人群熙熙攘攘,好不热闹。
走着走着,我的目光被一家酒楼吸引住了。
酒楼的二楼窗边坐着一个红衣男子,他正举杯开怀大笑。
透过帏帽的薄纱,我隐隐约约看到了他的面容,衣服看着有些眼熟。
那笑容肆意,面容俊秀。
行事举止不拘小节,***倜傥倒符合他这气质。
可能是我看的太入神,哥哥顺着我的目光向上看去。
红衣男子正巧也向下看来,哥哥对他作揖礼,他也笑着回礼。
我以为是哥哥的好友,也微微屈膝见礼。
两人没有多言,没有寒暄。
哥哥带我走后我好奇问他:“哥哥,刚刚那是谁啊?”
哥哥似笑非笑:“人家刚救了你你就认不出来了啊?
长公主府独子,齐暮。”
我有点惊掉下巴,这齐暮可是京城人人皆知。
倒不是美名在外,属实是他名声太差。
京城纨绔之首,***。
“这……和传闻也不像啊……”我有些呆滞,声音也轻轻的。
哥哥含笑认真对我道:“所以啊,判断一个人的品性优劣,并不能仅仅依据其外表或者外界流传的说法。
真正了解一个人的关键在于观察那些细微之处,从日常言行举止以及对待他人的态度等方面去洞察其内心世界。
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准确地认识一个人的真实面目。”
我暗自回味这话,又想了想今***对那妇人的字字句句。
这齐暮,还真是个好人。
救人在前,后对妇人的那话也是在提醒我。
虽然当朝律法严明,只要没有严重后果并取得当事人谅解便可无事。
既救了我,也救了妇人一家。
若我因为这两个包引得官差来,这妇人和孩子怕也不好过,与我的名声也有碍。
这齐暮,不一定是君子,但也不会是什么纨绔。
回到家后,父亲母亲己经在正厅等着我们。
父亲看到哥哥在我身后瞪了他一眼,又变脸似的一脸心疼摘下我的帏帽,轻轻摸着额头的包。
今天这个包倒成了稀罕物,谁看到都要摸一摸。
“你这孩子,以后别出门了!
这么不小心!”
母亲嗔着我,父亲却不赞同。
“哪有磕了碰了就再不出门的?
这是什么道理!
珠珠,以后出门多带两个小厮,别听***!”
“好好好,宋老爷,好人都让你做了是吧!
我这做***是后娘,我不心疼珠珠。”
唉,又来。
“父亲、母亲。
我这不是好好的嘛?
你们就别担心了!
我都这么大了,就别叫我珠珠了……”二老眉目一横,又不乐意了。
“你到老都是我们的眼珠子!
心头肉!”
我默默颔首:“吃乳酪糕,吃乳酪糕吧。”
吃着乳酪糕,我将事情经过又讲了一遍。
虽然铺子里的小厮己经回来传过了,可没我讲的轻松。
母亲轻轻叹口气:“也不好与小孩子计较。
不过,倒是真的要备礼好好谢谢这齐公子。”
我用力吞咽着点点头,爹爹也赞同:“夫人,你去备礼,以我的名义去拜谢。”
“会不会太过了?
让旁人以为我们巴结公主府。”
母亲忐忑问。
父亲大手一摆:“今日那么多人都看到了,齐公子也声名在外大多都认得,没什么好遮掩的。
我们也只是差人送谢礼,无碍。”
母亲听后带人去库房去挑礼,再出来时我看见两只大箱子只觉得心疼。
我啧啧着,看着箱子里的金银玉器、古董字画,心不疼不己:“母亲,这礼也太重了吧?
这不会是从我嫁妆里挑的吧?”
“你这财迷!
放心吧!
这点还不至于动你嫁妆!”
她戳了戳我的额头,又搂住我蹭了蹭。
“我的珠珠,还能比不得这些身外之物?”
这话听的我心里暖暖的,不由得眼睛酸涩。
回到房里,我又想着今日之事。
脑海里不断浮现着齐暮抱住孩子的那一幕,飞上马车的一瞬,大笑的样子,还有那一句:这姑娘哭的倒是有趣儿。
这人好奇怪,明明是好人,可传闻里的他怎么会名声那么差?
长得嘛,虽不能说貌比潘安,但也着实是玉树临风。
越是想着,我的心跳越来越快,呼吸也变得有些困难。
我这该不会摔坏了吧?
可大夫说没事啊?
我紧张的叫着门外的孚芝:“孚芝!
孚芝!
药煮好了吗?
我要喝药!”
正巧孚芝端着药进门:“小姐,药好了。
稍微晾一下就能喝。”
我点点头,又想起孚凤的伤:“孚凤的药喝了吗?
你们晚上帮她敷上药膏,这几天就不用当值了,好好休息。”
“是,小姐最心疼我们了。
孚凤您就不用担心了,您喝完药我先帮您上药。”
夏夜蝉鸣阵阵,偶尔有些微风。
睡梦中我又梦到了齐暮,他双手拽起缰绳,不知道为何我能从他的身后透过看到他眼神坚毅。
梦里我忍不住开口:齐暮?
他没有回应,我忍不住又拽了拽他的衣角。
他猛地转回头对我恶狠狠的说了句:“大馋丫头!”
又拽住我。
我吓得不知所措,想要挣脱可全身使不上力。
梦中我边哭边挣扎着,突然挣脱开我也惊醒过来。
再睁眼己经天亮,我双手还紧紧握着拳头。
我憋着一肚子气又闭上了眼睛,又听到门外喊着:“大馋丫头!
看哥哥给你买什么了!
快起床!”
宋……旻…!!!!!
我咬牙切齿!
我打开窗户冲他发了脾气:“宋旻!
咱俩再也不好了!”
刚刚萌动的心,倒是硬生生被这一句“大馋丫头”打回原形。
这齐暮是会什么戏法,怎么见了一面就让人又欢喜又惧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