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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门之隔我浑身都在发抖,这几句荒谬的话在我耳边不停地回响,每个字我都能听懂,可连在一起却让我茫然。
我娘是说,她曾和我夫君有过一段情,而我是她给他的补偿?
还没等我理清楚,沈木的声音再次穿透门板传了过来,他一把将阿娘抵在墙边,目光哀怨。
“她怎么能和你相比,我不过是靠着她那张与你七分相似的脸来解半分相思罢了。”
“她不是你,没有人能代替你,也没有人能取代你在我心里的位置!”
“阿姐,我这辈子只会爱你一个人,你让我娶你女儿我已经娶了,如今我只想远远看着你,所以不要再躲着我了好不好。”
娘似乎是被感动了,月光下她眼里***泪光,深情地抬起头。
那一刻我扣着墙的手一松,身上像是被抽干了最后一点力气,尖锐的痛感从小腹蔓延全身,鲜红的血从身***出。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我捂着刺痛的小腹从墙边滑落撞开门板,直直地倒了下去。
像是坠入一团雾气中,什么也看不清什么也听清。
其实我原本不该嫁给沈木的。
我爹是将军,自我出生后他一直和我娘待在边关,是祖母把我带大的。
祖母原本给我定了御史家的小儿子,但到该正式定亲那年娘却匆匆从边关赶了回来。
她说少年轻浮,她不放心,转身带我见了沈木。
杏花枝头我一眼便坠入了沈木温柔的眼里,一个位高权重的男人独独愿意为我献出所有的温柔,那个少女会不心动呢?
可直到现在我才知道他的温柔原来不是为我,原来从不是为我!
我以为的夫妻恩爱,我以为的天赐姻缘原来都只是一个女人对另一个男人求而不得的补偿!
我抽噎一声从睡梦中醒来,茫然地望着床帐。
身上的痛意告诉我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丫鬟翠珠从门外端着药走了进来,“**,别乱动,大夫说你要是再受**肚子里的孩子就保不住了。”
我扯着沙哑的嗓子问,“沈木呢?”
“姑爷陪夫人去丹枫山赏枫叶了,姑爷说,你一时半会好不起来,可丹枫山的枫叶等不起,错过了就不是最好的风景了。”
我捂着胸口疯狂地笑了起来,眼泪噼啪地砸在枕头上,砸的我心口疼。
好荒唐啊,怎么会有这么荒唐的事呢。
一连几天我都恹恹地躺在床上,这天我还在睡梦里,突然有一双冰冷的手替我掖了掖被子。
沈木一身青衣,站在床头,好似什么事也没发生,见我醒了献宝似的将一片枫叶放到我手里。
“糖糖快看,这是我特地为你摘的枫叶。”
我收回手避开那片叶子,一开口声音哑的吓人。
“你和我娘......你没有什么想解释的吗?”
他收起笑,“我和***之间能有什么,你难道连自己亲***醋都要吃吗?”
“丹枫山的枫叶就这几天最好看,难道就因为你受了伤就要让我们一直陪在你身边吗?做人不能这么自私。”
我讥讽地笑了一声,捂着绞痛的心口就那么看着他。
他又恢复了温柔的模样,用温热的手指轻轻地摸了摸我的额头。
“好了,糖糖,你不是一直很想要养一只小狗吗,回去我让人找一只给你好不好。”
成婚以来我一直想养一只小狗,每次都被他用各种理由拒绝,这是他给我补偿吗?
可我不需要啊。
我一把推开他的手,“别叫我糖糖,沈木,那天你们说的话我都听见了。”
“我真的很好奇,你每一次叫我糖糖的时候,到底是在叫我的小名还是在叫我***名字?你不嫌恶心吗?”
我娘姓谢单名一个棠,当年给我取名字之前,我爹先取了糖糖作为小名,后来我有了霍舒宁这个名字后,再无人提及糖糖这个小名,只有沈木爱极了这个名字。
在床第间,上下起伏,婉转交汇时,他最爱用手指描过我的眉眼,唤一声‘糖糖’。
现在想来,糖和棠同音,他到底是在唤我,还是借着唤我的机会唤出那一句对着心上人永远无法说出的爱称?
见被我戳破沈木的脸瞬间沉了下去,恼羞成怒道,“你在胡说什么?”
他甩了甩衣袖,第一次在我面前冷了脸。
“算了,看在你有孕在身的份上,我不跟你计较。”
想到孩子,我麻木地坐起身难过地摸了摸小腹,几天前,我还在为它的到来无比开心,可如今肚子里这个尚未成型的孩子仿佛和我一起成为了一个笑话。
我神色里是止不住的哀伤,我问他,
“沈木。”
“我听到你管我娘叫阿姐。”
“那我们的孩子生下来,是该叫你爹呢,还是该叫你舅公?”
“再或者,是不是我也该叫你声小舅舅?”
他躲开我的眼睛,好似对待胡闹的小孩子一样疲惫地揉了揉眉心。
“我跟***事早就过去了。”
“不要乱想,我既然娶了你就会一辈子对你好,别的事情何必在意那么多呢?”
“满城的夫人谁不羡慕你。”
我抹了抹眼角的泪,毅然决然地抬起头,“不会有一辈子了。”
“沈木,咱们和离吧。”
沈木没想到会从我嘴里听到这样的话,一下子愣住了。
“我不答应。”
“难道你觉得知道那些事之后我还能和你生活下去吗?我现在看见你就觉得恶心。”
“沈木,你好恶心啊。”
似乎被眼里的厌恶伤到了,他后退了一步。
这时房门突然打开,娘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