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也太没有礼貌了,怎么可以这么看一个死去的女生的日记呢!
我伸出手挡在他的眼前,透明的身体穿过,丝毫没有给他造成什么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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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页一页的看着我的日记,神色从最开始的吃瓜,逐渐变成了感动和哀伤。
“好可怜啊......”
江詞感叹了一句。
我也逐渐安静下来,看着***里,我七年没有再见过的日记。
那里面,从最开始简短的一些家庭不幸,演变为没办法宣之于口的少女心事。
每一页,都围绕着一个名字。
陈寻。
阿寻。
我是个结巴。
但我不是一开始就结巴,是因为很小的时候出了一场车祸,医生说我是惊吓过度,心理原因导致说话结巴。
医生说,只要耐心,慢慢会好起来的。
母亲很心疼我,每天都会教我说很多很多话。
可是时间太长了啊。
足足有十年呢。
十年我都没有变好,甚至因为学校同学们的嘲笑,还有更加严重的趋势。
最开始,谁嘲笑我,欺负我,母亲立刻都会带着我找到学校,大闹一番,不允许任何人欺负我。
可是后来,她觉得烦了。
她质问我:“你要不是结巴,他们会欺负你吗,还不是你自己不争气,十年你都没好起来!”
我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只能低着头。
最后,只要我结巴,母亲就会一巴掌甩在我的脸上。
我怕疼,所以干脆闭上嘴,不再开口说话。
后来,母亲生了病,父亲和她离了婚,将我带走了。
为了治好我,父亲给我找了很多心理医生,只要见过一次,我都以不喜欢为理由拒绝了。
辗转之后,父亲终于找到了一个合适的人。
据说,他是在心理学方面有十分优异成绩,破格被心理咨询师录取的。
年龄,只比我大五岁。
他叫陈寻,我的心理医生。
第一次看到他的时候,是在心理咨询室。
他穿着干净的衬衫坐在那里,看向我的时候,温柔的笑了笑,顿时,就让我感觉十分的舒服。
父亲把我放在这里,就离开了。
我知道,他是去找他新认识的女人约会去了。
“你叫沈愿愿对吗?”
陈寻坐在我身边,和我以前看的那些心理医生都不太一样,他看起来阳光开朗,像邻居家的大哥哥一样人畜无害。
但我还是没说话。
他也不气馁,从桌子旁边的文件夹里拿出了白纸和笔,递给我:“你不想说也没事,我听***爸说,你很会画画,要不要试试?”
我没理他。
因为我知道,父亲每天忙着工作,根本没时间看我,更不会知道我会画画。
他一定是在骗我。
我才不上当。
不管他说什么,我都不理他,他竟然一点都没有失落,反而拿起桌子上的书,开始给我读。
他一边读一边给我介绍。
“这是阿多尼斯的诗集,也是我最喜欢的一个诗人。”
“我现在把他介绍给你了。”
两个小时,我一言不发,他坐在我的身边,用清澈沉稳的声音读诗集给我听。
父亲接我回家的路上,问我:“这个医生你觉得怎么样?”
在父亲有些疲惫的目光下,我第一次轻轻地点了头。
算是认可了他做我的心理医生。
父亲松了口气,仿佛放下了一桩心事。
从这天开始,每周三次,我都会去陈寻那里,有的时候父亲忙,也会叫他来家里。
在我和陈寻第十二次见面的时候,他读到了阿多尼斯的《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