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木提放下手中的饭碗,视线偏移,看向坐在一旁的徐晚。
王秀兰愤怒的视线,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瞳孔一阵紧缩。
她不敢置信道:“是她!”
徐晚看着哭红了眼,身材不错,我见犹怜的王秀兰。
她笑眯眯地问:“你是来祝福我跟傅言礼的吗?”
王秀兰打量着浑身土气的徐晚,厉声质问:“你是不是用了什么手段,逼着傅团长娶你?”
她无法相信,眼前这个土里土气的村姑,会是傅言礼要娶的人。
还是这种一看就不检点,水性杨花的女人。
她凭什么?!
王秀兰明里暗里对傅言礼示好,早已将其视为囊中之物。
谁曾想,半路杀出一个程咬金。
徐晚撂下手中的筷子,冷眸睨着因为嫉妒,面孔扭曲的王秀兰。
“哪里需要什么手段,我跟傅言礼是家中长辈定下的婚约。”
王秀兰双眼一亮,提高嗓门喊道:“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还搞包办婚姻!傅团长不该被你这样的人拖累!”
此话一出,瞬间引起食堂不少人看过来。
一些兵哥哥端着饭碗,速度极快地往这边聚拢。
有些特别八卦的,则捧着碗一边扒饭,一边眼神亮晶晶地盯着两人。
徐晚无视周围的探究目光,咬字清晰地说:“谁说我们是包办婚姻,你不知道有个词叫情投意合?傅言礼他非我不娶。”
面对情敌时,最忌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最有力的反击——不要忍气吞声,硬刚,直接干!
王秀兰看着傲然自信的徐晚,果然慌了,情绪明显变得不稳。
她口不择言地喊道:“你一个村姑根本配不上傅团长!”
徐晚下颌扬起,语气嘲讽地问:
“那谁配得上?你吗?”
她上下打量着王秀兰,眼神极为挑剔,状似遗憾地摇了摇头。
“可惜,我们明天就要领证了,是傅言礼提出来的。”
王秀兰听到两人明天领证结婚,嫉妒的眼珠子都红了。
“一定是你逼他的!”
“傅团长那样的人,怎么可能会看得***!”
徐晚扯了扯唇,站起来与王秀兰平视,嘲讽道:“你看看周围多少人在看你,不要被人当成笑料,小姑娘家家的要懂得自爱。”
眼见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徐晚不愿被人当猴看。
也不想把事情闹大,到时不好收场。
徐晚朝阿木提使个眼色——撤!
阿木提立刻站起来,目光冷冷地扫向周围的战士。
仅一眼,就让不少人安分下来。
阿木提领着徐晚,快步往食堂大门的方向走去。
“你不能走!”
王秀兰追上去,拦住徐晚的去路。
“包办婚姻是旧时代的陋习,但凡你有点自知之明,就该跟傅团长解除婚约!”
“他那样的人,该娶一个知书达理,有共同语言跟爱好的好女孩!”
“你连字都不认识吧?难道不会感到自卑吗?你配不上他!”
徐晚被气笑了。
好女孩?
这是在指桑骂槐,说她不是好女孩。
她为王秀兰的脸面着想,这女人想把她的脸踩在地上。
徐晚唇角泛起一抹冰冷的弧度,眼神不善地睨着王秀兰。
她似笑非笑地问:“你是傅言礼的什么人?”
王秀兰雄赳赳的气势,瞬间灭了一半,硬着头皮说:
“我是傅团长的战友,是可以跟他并肩的同志!”
徐晚语调拉长而缓慢道:“也就是说你只是一个外人,我跟傅言礼是已定的夫妻,你有什么资格对我们指手画脚?”
眼见王秀兰羞愤的脸都红了,徐晚又补了一刀。
“你知不知道要娶我的人是傅言礼,而不是我要他娶我?”
远在京市的傅父,之前大病了一场,身体刚有好转,就催着傅言礼成婚。
是傅家催着徐家嫁女儿,而不是徐家主动找上门的。
王秀兰不甘道:“可你根本就配不上他!”
她翻来覆去,好像就会这么一句话。
徐晚挑眉,气死人不偿命地说:“不要质疑我们的婚事,他娶我嫁,是由组织盖了章的。相信用不了多久,我们就会彼此心意相通。”
心意相通,这个词也可以用在合作伙伴身上。
徐晚说得脸不红心不跳,还理直气壮。
这话很快就传进傅言礼的耳中。
“嫂子把王同志气哭了,人是哭着跑出食堂的。”
阿木提把食堂发生的小插曲,原原本本的告诉傅言礼。
倚在病床上的傅言礼,对徐晚又有了新的认知。
——牙尖嘴利。
阿木提是来给傅言礼送饭菜的,摆在桌上的饭菜却被人视而不见。
阿木提出声劝道:“彦哥,您多少吃一些。”
傅言礼皱起眉:“吃不下,你拿回去。”
他闻到这些饭菜的味道,就感觉反胃想吐。
阿木提一听急了:“您今天一天没吃东西了,这样下去身体挺不住。”
抵不住阿木提的劝导,傅言礼勉强吃了几口。
然而,下一秒。
“呕——!”
刚吃进去的食物,都被傅言礼尽数吐出来。
这就是他抗拒吃东西的原因。
无论吃多少,都会吐出来。
阿木提心疼得眼睛都红了,不敢再相劝,默不作声地收拾满地狼藉。
*
徐晚坐在傅言礼睡过的床上,整理带过来的行李。
她从包袱底下,掏出一个用手帕包起来,鼓鼓囊囊的东西。
里面是一叠灰扑扑的钱票跟粮票,这是离开家时,徐母亲手交给她的。
徐晚把钱票放到被褥下面,方便用的时候拿。
“笃笃——”
这时,外间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谁啊?”
徐晚下地穿鞋,往门外走去。
“嫂子,是我。”
门外传来熟悉的男人声音,是阿木提。
徐晚打开门,看到一米八的汉子,双眼泛红地站在外面。
她语气诧异地问:“这是怎么了?”
阿木提抽了抽鼻子,声音隐忍地说:“嫂子,团长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吃多少吐多少。”
他实在是没办法了,才来找徐晚,心底抱着她也许法子的期待。
徐晚闻言蹙眉,脸上也露出一抹懊恼。
“怪我,忘了这茬。”
她把阿木提迎进屋里,熟门熟路地往厨房走去。
“你们团长现在脾胃受损虚弱,运化功能失常,脏腑功能也失调,最大的后遗症就是厌食,即便吃东西也会吐出来。”
徐晚走进厨房,打开橱柜看到里面的米面鸡蛋,还有一些调味料。
她对阿木提说:“麻烦你帮我去菜园子摘点青菜。”
“好!”
阿木提见徐晚真的有办法,转身就往门外冲去。
徐晚来到主卧,把从家里带来的那几个,散发出浅淡药香味的木盒拿出来。
等阿木提捧着怀里水灵灵的青菜回来时,徐晚已经活好了面。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闻到厨房有股淡淡的药香味。
徐晚对着一团面忙活,头也不回地说:
“麻烦你帮我把青菜洗一下。”
“好!”
在阿木提的帮忙下,一个小时后,香喷喷的小馄饨出锅了。
徐晚把馄饨装进铝饭盒,让阿木提带走了。
病房内。
傅言礼看着饭盒里,一个个皮薄馅多的小馄饨,晶莹剔透的让人很有食欲。
空气中弥漫着的***香味,让人口中生津。
傅言礼莫名觉得有点饿了,凸起的***喉结滚动。
他抬眸去看满脸期待的阿木提。
“这是哪来的?”
阿木提咧嘴笑了:“嫂子亲手包的。”
傅言礼眼前浮现出徐晚娇媚白净的脸,以及那双狡黠的漂亮眼眸。
他心底泛起酥麻的涩意。
有股暖流由内而外的包裹着他。
傅言礼从阿木提的手上接过汤勺,搅弄着饭盒汤上撒的葱花。
“她才初到营地,又这么晚了,你去打扰她做什么。”
他嘴上抱怨阿木提不懂事,手上捞起一个馄饨送到嘴边。
素馅馄饨,皮被咬开的瞬间,又鲜又嫩的味道在味蕾中绽开。
还有一股说不出来的淡淡药香,让人并不反感。
傅言礼试探地咽下去。
等了许久,没有等来熟悉的反胃呕吐欲。
他眼底闪过一抹光彩,又捞起一个馄饨送到口中。
阿木提见团长一连吃了五六颗,激动得几乎是热泪盈眶。
他提起来的心,也终于放回肚子里。
这一晚,傅言礼不仅能吃下一大碗馄饨,还睡了自受伤以来,第一个安稳觉。
他没有在半夜疼醒,只能孤独地盯着窗外的黑夜,独自熬到天亮。
第二天,傅言礼被腿上的搔痒惊醒。
他睁开眼看到徐晚一手捏着他的手腕,一手触碰他打着石膏的大腿上方。
这是个非常危险,且敏感的位置。
“你在做什么?”
傅言礼嗓音沙哑,睡眼惺忪的眼睛,瞬间清醒。
徐晚见人醒了,犹豫地开口:“傅言礼,你是不是……不行了?”
她做好了两世丈夫,都是绝嗣的准备。
没人告诉他,这一世的老公,是个羊尾啊!
小说《徐晚傅言礼》 第7章 清晨萎靡,傅团长不行 试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