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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晦晦,清薄月光透过微开的窗棂照***进去。

将室内的摆设照耀的清晰分明,富丽堂皇,地上铺着雪白纯净的毛毡,一尊金玉香炉飘浮着渺渺轻烟,温暖如春。

悬挂在薄纱帷幄上的银色铃铛起伏摇晃,声音轻盈动人。

一只纤纤素手探出,藕臂胡乱晃着什么。

像是溺水之人抓着了救命稻草般攥着雪白轻纱,手背呈现的轻透肌肤带着黏腻汗意,泛着别样的珠光。

“又想跑?”

一道嘶哑的声音在少女的身后响起。

少女的身子不禁颤了下,雪白的脸颊氤氲着妩媚,她似是怕了,语气却嘴硬至极,“才没有......”

话还未说完,剩下的话又陡然被吞咽了回去。

发出可怜呜咽的声音。

软绵绵的,甜腻腻的,像是藏了一把钩子。

一双修长有力的手指将帐幕扯下,什么也瞧不见,隐约有着起低泣声传来......

郁绾浓猛地睁开眼,鬓角微湿,***似是被汗水浸透了,像是从水里捞出来般。

自意外落水后,无论是小憩还是就寝,梦魇便如影随形般缠了上来。

梦中的一切如同浮光掠影般,又像是蒙上了一层白雾,醒来后什么也记不清。

只隐约想起她被一个男人欺负的很惨,身上遍布青紫,像极了被人用鞭子抽打的痕迹,还哭的那般可怜凄惨。

郁绾浓暗暗咬牙,明明是处于她的梦境,为何只能由着他打她?

她却不能欺负回去?

让她更加恼恨的是,每次做完梦,身上总是汗津津的,浑身燥热的慌。

在一旁伺候着的贴身丫鬟桃夭听到动静,小心翼翼走了过来,轻声细语的,“**,您终于醒了,奴婢已让人备好水了,可要现在沐浴?”

自**落水后,不知为何总是梦魇,醒来后身上大汗淋漓。

**又喜洁,便每次醒来要沐浴。

郁绾浓感到身上黏腻腻的,眉头不禁蹙了起来,“桃夭,你先给我倒杯茶来。”

她现在身子不仅热,喉咙也跟着渴了起来。

桃夭连忙倒杯茶来。

郁绾浓手持着茶盏缓缓饮下,喉咙感到一股湿润之意,这才觉得身上的燥意散去了些。

桃夭在一旁站着,余光不经意朝上瞥了一眼,只见大**仅着一件单薄的寝衣,衣领微敞,露出一小片雪白晶莹的肌肤,呈现着薄薄的汗意,连同脖颈都泛着异样的靡丽与绯红。

尤其脸颊透着一股妩媚***,如春晓之花,让人移不开视线。

桃夭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郁绾浓见桃夭一直盯着她,明媚的脸庞闪过一丝不悦。

斥责的话还未落下来,便听到桃夭小声道,“奴婢这是看您入迷了,奴婢下次再也不敢了。”

郁绾浓心里的不满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唇角微勾,“先伺候我沐浴吧。”

桃夭心里一点也不意外。

虽外人都说**的脾气不好,娇蛮恶毒,可在她看来,**是再好哄不过一个人了。

郁绾浓褪下全部衣物后,露出如玉璧般无瑕的身子,缓缓踏入浴桶中。

玫红色的花瓣在水面上漂浮着,夹杂着热气,扑面而来。

桃夭看着**丰姿窈窕的身姿,脸庞微红,小心翼翼舀起水浇在那莹白的肩膀上,缓慢打上胰子。

因桃夭的动作舒适轻柔,又加上郁绾浓刚刚睡醒,还带着点残留的困意,眼皮子愈发沉重,渐渐闭上了眼睛。

梦魇又一次缠了上来。

如毒蛇般的火焰倒映在郁绾浓的眼底,只见瞬间化作滔***火席卷了俞府,贪婪的***着。

噼里啪啦声不断响起,时不时发出惊天的哀嚎声,不绝于耳。

郁绾浓想要冲进去,挣扎着身子。

可却被桃夭死死抱住,泪流满面,嗓音嘶哑,“**,不可以,老爷和少爷一定希望您好好活着......”

下一秒。

梦境变换。

桃夭为了不让二房送她当知府小妾,一直想方设法护着,却被人寻了个***的由头恶意杖杀。

再后来,她为了逃出生天,***了一个强壮的奴隶送她去京城寻未婚夫.....

“**,你没事吧?快醒醒.....”

郁绾浓瞬间惊醒了。

脑海中噩梦与火焰挥之不去。

明明还身处于温热的浴桶中,明艳的脸庞却满是惨白与绝望,口中下意识喃喃,“爹爹,兄长......”

她不愿相信爹爹与兄长就那么轻而易举死在一场大火中。

不知为何这一次梦境格外的清晰,仿佛那一场熊熊大火灼烧的温度还残留在她的肌肤上。

刺痛不已,如同真实存在般。

桃夭见郁绾浓脸色凄惨苍白,关心道,“**,您怎么了?可是累着了?”

郁绾浓看着桃夭脸上满是担心的神情,下意识伸手触碰了下她的脸颊。

是热的。

桃夭并没有如同梦境般死的连块好肉都没有。

她现在是活生生的。

还站在她的身边。

桃夭是爹爹给她的人,因总是听她爹爹的话,又总阻挠她,她并不是很喜欢桃夭。

没想到桃夭却愿意为她而赴死。

桃夭还是第一次离**这般近,看着那张千娇百媚的脸庞,脸颊愈发红了。

郁绾浓并没有注意桃夭的情绪。

脑海拼命的回想近日的梦境,可却雾蒙蒙的,什么也想不起来。

连同刚才的梦境都快要褪去。

郁绾浓也不管身上还未擦拭的水珠,便穿上衣裳往书房走去,手持着毫笔在纸上写着方才所梦到的。

但关于细节方面却并不清晰。

她知晓郁家无缘遭遇火灾,却不记得是何时发生。

桃夭很少看到如此神色凝重的大**,此时也不敢打扰。

半晌,郁绾浓停下笔,眉眼昳丽,似窗口横生的一支含苞怒放的桃花,“桃夭,爹爹何时离府的?”

“**,您忘记了吗?青州的商铺出了些问题,老爷一个月前便启程离开了。”

桃夭也习惯**没心没肺的,什么也不放在心上。

郁绾浓有些不高兴了。

她本还想把梦里的事告诉爹爹,让爹爹去查证,红艳艳的嘴唇嘟囔着,“那兄长什么时候从书院回来?”

既然爹爹不在,那就跟兄长说好了。

桃夭道,“回**的话,少爷书院五日休沐一天,算算日子,便在后天回府。”

郁绾浓妩媚的脸庞有些不耐,视线无意落在桌案上呈现的纸张,字迹比不上寻常大家闺秀,勉强可以一看。

但也足以辨别写的是什么了。

——马奴。

郁绾浓这才想到梦中的奴隶,如今她已记不清样貌和名字。

只依稀知道男人是一个卑贱的马奴。

想了想,决定还是趁着爹爹和兄长回来前先验证梦境的真假。

若是**到了那个马奴,那么便能说明梦境发生的一切便是真的。

“桃夭,去马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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