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回信的白暴雨心情久久不平。
默道:“太好了,通过我的手,能将大体积物品送过去。”
她立刻掏出***,下单10斤装大米50袋、10斤装面粉50袋、5斤装黄豆100袋,大白菜500斤,土豆500斤,食盐50斤。并要求明日早上9点前送到博物馆后门。
仅这些食物,就花掉她1万块钱。她家只是工薪阶层,没多少存款。
她知道自己能力有限,但宣城百姓已挨饿多日,先把生死线上挣扎的饥民拉回来要紧。
况且,她心中另有打算,先送过去这批物资,解战风源的燃眉之急再说。
......
宣城的街道静悄悄。
一年前热闹喧嚣的街市如今清冷荒芜。
街边枯瘦嶙峋的狗在不断嗅闻街角的腐尸和烂肉。
眼睛里透着绿油油瘆人的光。
将军府。
江图派人十二个时辰不间断守着铜投壶。
听到叮咚响声。
那属下很激动,立刻跑去汇报。
“念。”战风渊只睡了不到两个时辰,***太阳穴,出了一身汗,身体轻快许多,烧也退了。
【我是白暴雨,不知昨夜投送的药品可有收到,服用后有无效果。若是管用,我再给你准备一些。】
【我采购了一批物资,巳时前,你找个仓库准备接收,另外,在物资后,会送一些清水过去,你找好装水的器物,尽量大一些。】
战风渊垂死病中惊坐起,只披了件外衣便坐在书案前,奋笔疾书。
给白天神回信。
【多谢白天神怜悯我宣城百姓,天神有什么需要,战风渊肝脑涂地,在所不惜。】
投送回信的同时,战风渊送给白暴雨两样物品。
其中一样是刻了宣字的木牌。
信中道:【战某想到一个办法。若天神传送很多物资时,先将这枚宣字木牌送过来,便是信号。】
另一样则是一块花纹沉敛,做工精致的帝王绿玉佩。
来信写道:【得白天神怜悯,战某无以为报,特送玉佩一枚以表感激。】
白暴雨可是古文物修复行业的新星人物,帝王绿玉佩一入手,就从材质和种水判断出分量。
光泽温润,极为纯净。
这样的大小和品质的帝王绿玉佩,还是古物,价值连城。
【我只是一个很平凡的女子,你叫我白姑娘,我称你为战将军。这枚玉佩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墨玉佩随着信件又被送了回去。
收到回信的战将军无奈摇头。
提笔,用略带威胁的口吻:【若白姑娘不肯收下这枚玉佩,战某立刻砸烂铜投壶,不再吃姑娘给的神药,去城楼上喊战。】
白暴雨心软,一看这话,知道拧不过对方,收下玉佩。
结束谈话,战风渊立刻命人去收拾库房,准备盛水大罐。
战风渊不在乎自己还能活多久,揪心的是全城七千百姓和一千将士。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房间,光线里有尘埃浮动。
金灿灿的,很柔和。
战风渊起身伸了个懒腰,胸口的伤恢复了四五成。他惊讶于那个世界药品的威力,心中更是感激。
小兵苏溪身子晃晃悠悠,好似打盹,他是江图安排看守铜投壶的人,瘦削得不成样子,眼眶深陷。
“苏溪,我已经醒了,铜投壶我来看着就好,你去偏殿休息一下。”
听到将军和他说话,苏溪的头猛地晃动,谁料,下一秒,双眼一黑整个身体直直倒下。
“来人。”
喊了半天,外面没有一个士兵进屋。
掐人中片刻,苏溪醒转,发现是将军救了自己,当即跪趴在地,不住地磕头。
“将军饶命,并非苏溪偷懒,而是...”
战风渊心中悲痛,知道苏溪并不是偷懒,他是饿晕的。
“何罪之有,其他人呢?副将江图呢?”
苏溪也很茫然。
但他死活不让战风渊离***间。
“孙神医说了,您需要休息,有什么事,苏溪替您跑腿就是。”
战风渊没来由忐忑起来,不顾小兵阻拦,穿好衣衫,朝门外走去。
越走越心惊,屋外一个将士都看不见。
这种情况军中极少出现。
他加快步伐,因为动作幅度过大,刚愈合的伤口又开始渗出鲜血。
来到府门,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
......
辰时三刻,一把大火将囤积粮草的库房给烧了。
宣城百姓最后三日的口粮付之一炬。
万民群愤,不断朝将军府***而来。
府中之所以没人,一半被江图拉去库房救火,一半正在府门前阻拦暴怒的百姓。
战风渊站在府邸大门口,望着乌泱泱群愤的百姓,心里说不出的心酸苦闷。
南境大旱初始,战风渊便很有先见地将宣城所有粮草集中管理,统一分配。
组织百姓有计划地耕种和采收,城中所有水资源也统一安排浇灌和人畜饮用。
这才在旱灾中挺了整整七个月。
可如今,一把大火,毁了宣城百姓活着的最后希望。
“战将军,之前是你说要百姓把各家储存的粮食都集中到军营中管理。如今粮食付之一炬,百姓们失去生存的根本,你说你应不应该提头来见?”
带头***的正是利益被斩断的豪绅们。
“是啊,若这些粮食都在百姓各家放着,损失断不会如此严重。”
老人捶腿、妇女叫嚷,小儿啼哭。
战风渊扫一眼人群,顿时发现几个眼神飘忽不定的。
靠在王九耳边小声交代:“把怂恿百姓***的人抓起来。”
有急足附在他耳边禀明事发缘由。
听后,战风渊拱手一礼:“各位乡亲,请听战某一言。”
战家威信仍在,众人顿时安静。
战风渊强忍胸口疼痛,朗声道:“经查,仓库大火乃岚军谍子所为。人已被我副将江图拿下,现关在军营大牢。”
“抓到纵火之人有什么用,我们的粮食都没了。”
被饥饿冲昏头脑的百姓,怒火被再次点燃。
人推人,朝将军府门前冲了过去。
负责拦人的士兵顿时被百姓团团围住,左一拳右一拳往他们身上招呼。
人群激愤。
士兵们被死死压住,没办法还手,只要抱着头,任由疯狂的百姓发泄。
“住手,快住手。”
“咳咳咳。”战风渊急得吐了口血。
这一幕把疯狂的百姓拉回理智。见战将军如此,再次安静下来,想听听他有什么要说的。
这时候,几位百姓代表站了出来。是宣城大姓马家家主。
马豪绅道:“战风渊,我们知道你抵御外敌辛苦,又被敌军一箭射中胸口,命不保夕。可是百姓也是为了活下去。仓库被烧,你拿什么养这些人。我看,不如早些打开城门,放我们***离去。”
“这小小的宣城已经没有良田可耕,没有水井可挖,老夫都三日没闻到醋布的滋味了。”
“外面到底如何,都是你战风渊一人说了算,这天下之大,就没有一处沃土?”
“你打开城门,让我们自行离去,人各有命,大家各凭本事,是死是活,全凭运气。”
百姓们高呼:“是这个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