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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话说回来,安定侯府这两日可不安定。

只因扶悦被送回侯府来时,眼见只剩一口气了。

三十大板,那都是世家里惩戒下人才用的手段,要不是宫人多少顾忌她准太子妃的身份,下手轻了些,扶悦怕是都撑不过出宫的路。

饶是如此,柳氏也哭得心肝俱裂,全然没了往日故作姿态的镇定,恨不能以身代之。

好不容易扶悦醒了,再一听说当时扶容也在,柳氏想也不想就将锅扣在了她头上。

回头对着安定侯便是一通哭诉:“老爷!此事何其荒谬,大**分明当时也在,却不闻不问任由妹妹受杖——这说出去谁不笑话我们安定侯府教女无方?身为嫡长女,竟连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都不知晓!”

说着说着,柳氏哭出泪来,却因晨间粉敷得太多,泪水滑稽地在脸颊上冲出一道道“白沟”,凄楚间又显出几分尴尬。

她自己尚未察觉,只哭吟着道:

“若不是悦儿早有婚约,现下怕是名声都丢尽、再也嫁不出去了!老爷,您可要为悦儿做主啊!”

闻言,安定侯眉头不由皱起。

这两***也有去探过,想知道扶悦究竟是冒犯了什么才遭此惩戒,得来的消息却都含糊。

显然是宫里那位不愿让事情闹大,才隐下了消息。安定侯原本也想作罢,可被柳氏吹着枕边风,又瞧小女儿面容惨白可怜地唤着“爹爹”。

安定侯这心,便是彻底偏了。

去往安定侯府的马车里,扶容尚不知发生了什么,正喜滋滋地盘算自己的小金库。

两百两白银说给就给,还得是皇家大气啊!

要知道平常人家一年也就花费二十两。扶容虽是吃不得苦,但也不是挥霍无度的性子,两百两,就算是她现在搬出去住,再招上几个仆人好好伺候,过上一年都绰绰有余!

越想越高兴,此刻再看一边正闭目养神的皇甫焌,扶容无端便觉得他周身仿佛镀上了佛光。

这哪是男人啊,这简直是财神降临,长得帅好说话,顺带还能帮原主报仇......天呐,天底下再找不出一桩这么合算的买卖了。

扶容笑得眉眼弯弯也不自知,假寐的皇甫焌却被某人的灼热眼神扰得难以安宁。

只得淡斥一声,“收收那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不过两百两,你府上......”

男人忽一顿,似乎意识到这不是他该关心的东西——他们之间只是交易而已,他为何要在意安定侯府过去是如何对待扶容的?

到底是安定侯府的家事,不便过问。

他如此想,心底却生出几分微妙。

但扶容根本没在意他的停顿,只兴致勃勃接话道:“我知道我知道,两百两,洒洒水而已啦~”

说罢,她又凑近了些,一双形状姣好的杏眸水润润地望过来,说得却是:“那***可要记得,下次多洒些水,好普渡小女子呀!”

如此反差,皇甫焌险些呛到,薄唇微抿,显得有些不悦,好似下一秒就要教训谁了。

扶容缩了缩脖子,尚未来得及圆场,马车忽地一顿,前方的马儿不知怎么了,突然受惊一般直立起身子,发出一声长而低沉的嘶叫声。

整个马车车厢伴随着马儿的疯狂乱动,而跟着剧烈晃动。

扶容的后脑勺不小心磕在了车厢上,疼得龇牙咧嘴时,一股浓郁而黑极致的气息从飘荡起的车帘飞了进来,直奔皇甫焌的心脏。

是煞气!

而且还是从恶鬼升级为厉鬼时,吐出的那一口怨气。

身子本就虚弱的皇甫焌,若被这煞气攻心,怕是活不过半年。

“小心!”

扶容来不及多想,迅速起身抱住皇甫的脑袋,右手同时寄出一张她昨晚刚画的驱邪符。

驱邪符虽然不能彻底的清除煞气,但也可抵挡一翻。

而她也正好趁着被抵挡住的一瞬间,双手在皇甫焌的脑袋上迅速结印,并大喝一声。

“散!”

那一团煞气,瞬间被打散,从车厢的四面八方消失在天地间。

伴随着煞气的消散,原本疯狂嘶叫疯狂乱动的马儿,在马夫的安抚下,终于渐渐的冷静了下来。

刚刚拉住缰绳努力控制住马儿的侍卫长,走到车窗旁,关切的询问道,“***,王妃,没事吧?”

“我们没事!”

扶容代为回答后,才想起皇甫焌此刻脑袋还匍匐在她的怀中。

她浑身一怔,忙松开手坐好。

皇甫焌神色淡漠的理了理身上有些凌乱的衣裳,无视鼻尖传来的那股清冷,但却令他感到舒适,甚至忍不住想要靠近的味道问道。

“刚刚怎么回事?”

“有人已经等不及,迫不及待的想要***前往阎王殿报道!”

扶容撑着脑袋,神色凛然的看向皇甫焌。

“今日若非我跟在***身边,一旦厉鬼煞气攻心,***就只余下半年可活,这半年的时间里,***每日还要遭受煞气侵蚀身体时痛不欲生的折磨,直至全身皮肉溃烂而死。为了活命,***是不是应该好好的想想怎么感谢我?”

扶容一脸谄媚,那财迷一样炯炯有神的眼睛,就差直言让他给钱。

见皇甫焌毫无行动,正好继续再劝一劝他时,马车外传来了侍卫长的声音。

“***,王妃,安定侯府到了。”

扶容耸耸肩,当下也不看皇甫焌,径自掀帘下了马车,安定侯府的下人在一旁候着,看见她了,却没有动作。

等到皇甫焌也下来,那下人才朗声说侯府设宴,安定侯命他为***引路。

这待遇可见一斑。

扶容听得生奇,索性开门见山问:“为何只问他不问我?那宴会,我是去不得么?”

话音未落,一旁有下人步出,说是安定侯许久不见女儿,心中想念。

这架势,摆明了是要将两人分开,遮都不遮掩半分。扶容心下轻嗤,面上却不显,反倒露出感动神色,低唤一声:“爹爹......”

她提步便走,走上一步又回头,招来身边人说了什么,才满面欣悦地踏进府内。

中途竟半个眼神也没给他。

皇甫焌眼底闪过什么,扫了一眼离去的侍卫,若有所思,一面也进了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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