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从未有人敢来和他抢人。而这个人偏偏是杨嵩既嫉恨又忌惮的沈华亭。
七八年前沈华亭还是一个寂寂无名的小人物,不过仗着有几分才华气质,他爹竟然对之赞许有加,却对他这个亲儿子百般贬斥。恨就恨在,这人极有手段,杨嵩几次三番想毁了沈华亭,却一次未得手过。不过短短几年时间,杨嵩再想动沈华亭,已需斟酌再三。
清流那帮东西,杨嵩毫不放在眼里,可唯有沈华亭不同!
如今,沈华亭竟要同他夺人?
割爱?那便拭目以待,等着看!这上京的主子除了那张破龙椅,他杨嵩做定了。
“走、”
杨嵩刚要抬脚,沈华亭抬眼道:“杨侍郎已入朝为官,本官官至一品,大你两级。杨侍郎是否忘了该给本官行礼?”
杨嵩的脸色彻底阴沉,说不出的难看。并未与沈华亭行礼,抬起脚领了小厮离去。
沈华亭倒也没想他真向他行礼。这混账畜生的礼,他还不屑要。
只怕这混账畜生还不清楚,若无他在背后推一把,他岂有这个三品大官可当?靠他爹杨愈卿?实际,杨愈卿并不希望儿子过早进入仕途。
右相是个老谋深算,办事滴水不漏的狐狸。岂非不知儿子是个什么德性?否则以相府权威,以杨嵩年纪,早已当上了朝官。
杨嵩这厮恐怕还看不清,他之所以当不上,全是他爹在阻挠。
杨愈卿养出这么个儿子,沈华亭毫不怀疑,杨嵩能凭一己之力将上京搅乱,到时杨愈卿可还管束得了这个儿子?
为了拉下相府,他也得先供着杨嵩。
让这混账安心多逍遥快活一段时日。那条手臂权当寄存在杨嵩的身体上。
杨嵩前脚才走,林舒经历了这一番提心吊胆,强压的恐惧与害怕浮出来,双腿一软,险些站都站不稳。
沈华亭扶住了她,冷笑:“刚才还不畏权贵,无惧生死的模样,怎么这会又吓得腿软?”
林舒睁大眼,有、有吗?
她背上早已透了一层薄汗!
“装腔作势这招,倒是让你拿捏会了,本官看你倒是挺有作威作福的狗腿样。”
沈华亭瞥了眼林舒抓在他手臂上的手,没给她掀开,又讥讽地补了一句,“怎地刚才这会不怕杨嵩这***恼得过来掐了你?”
没错。杨嵩是***。
所以杨嵩怎样也不会轻易放过她,她像上辈子那样战战兢兢,也一样逃不过毒手。
“太傅喜欢什么样的狗腿……不,小狗,哈巴狗行不行?”林舒想通了。骨气也要看用在什么地方,对什么人。
沈华亭扫过她假装着委屈巴巴,实则眼圈红红的脸,眼眸暗下去。
“打水来。”他冷声说,“清水。”
云胡朝外头小***招手,不一会小***端了盆清水进来,云胡接过来,捧着奉上。
沈华亭拿出一条手帕,往铜盆里浸了水,手掌握干,去擦林舒的下巴和脸,动作毫无温柔,近乎于粗暴。
林舒细皮嫩肉的脸很快被擦得通红一片。清水又冰又冷,冻得她嘶嘶地吐着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