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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春柳见自家**被指使,气得差点跳起来。

宋婉按住她,不动声色地打量她手上的金牌,“你手上的东西是何物?”

霜儿又不耐烦地重复一遍,“千岁爷的金牌啊,真是不识货的土包子。”

她以为宋婉会被吓到,没想到她的神情突然严肃起来。

“若这是千岁爷的贴身之物,怎么会在你手上?”

“自然是千岁爷赏我的......”

宋婉直接打断霜儿的话,对春柳说:“你快去禀报知府大人,说有人偷盗千岁爷的金牌。”

春柳瞬间明白**的意思,立马朝外头跑去,边跑边喊:“抓贼呀,快来人抓贼啊!”

“诶,不是!这真是千岁爷赏我的!”

宋婉痛惜地看了她一眼,“你与千岁爷是何等关系?竟会将如此重要的物品赏给你。”

“我是他的,他的......”

可思索半天,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不过是来接宋婉的那一日在路上与裴溯凛遇见,他调戏了霜儿一番,让霜儿误以为裴溯凛对她有意思。

霜儿绝望地发现,她与裴溯凛什么关系都不是。

“平日我只当你是同我为初见,又念着你是二妹的丫鬟,对你平日的行为有些许放纵,你要什么我便都依你,平日也少使唤你。

没想到仅仅是为了一件华服,便朝千岁爷下手。你可知晓?你这一举动,可是会连累宋家满门抄斩?”

情绪一激动,宋婉又忍不住咳嗽起来。

金牌被偷可是一件大事,足以让整个知府兵荒马乱,没过一会,几乎整个知府的官兵都来了。

霜儿红着脸辩解,但是谁会相信一个奴婢能攀上千岁爷的床呢?

虽然千岁爷荒淫无度,沉迷美色,日日流连于青楼,唤美姬饮酒作乐。要说看上宋婉旁人会信。

但这样平平无奇的丫鬟......明显不能服众。

所以,无论霜儿怎样辩解都无济于事。

她在牢中哭着喊着要见裴溯凛,狱卒只冷冷说了句:“千岁爷繁务在身,早就出了府。”

霜儿不依不饶,但最后得到的只有一顿鞭打。

鞭子抽到她身上,从来没受过这种苦的人儿登时皮开肉绽,那嫩黄的衣裳红了个透。

就在她快疼晕的时候,门外响起阵阵咳嗽声。

牢内烟尘太多,惹得宋婉咳嗽连连。

见是她来,门口守着的典狱长叫住里头正在行刑的狱卒,朝宋婉行了一礼。

宋婉点头道:“我知南朝律法森严,此来也非为我这婢子担保,只是望您行刑时,能多照顾几分。”

说罢,她拿出碎银塞进典狱长手中。

典狱长眉开眼笑,“这是自然,多谢多谢。”

她朝趴在椅子上鲜血淋漓的霜儿看了一眼,转身要走。

现在的霜儿哪里方才蛮横的模样?

她完全昏了头,明白只有眼前的宋婉能帮自己说上话。若是等千岁爷来,恐怕她早就死在牢里了。

思及此,霜儿强撑起身子朝她求道:“大**,奴婢知错了,求您救我出去,奴婢此后定好好伺候**,不敢有旁的心思!”

宋婉停下脚步,故作心疼说:“偷盗千岁爷金牌是死罪,千岁爷心狠手辣,不知会使出什么手段。你放心霜儿,等见到千岁爷我会替你求情的。”

霜儿原本白净的脸上此刻布满脏污,泪水和头发混杂在一起,一条一条地垂在脸上。

“不是的,奴婢真的没有偷,那真是千岁爷给我的!”

宋婉的表情将信将疑,霜儿继续喊道:“大**,奴婢所言绝无半句虚言,否则给奴婢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啊!”

“我明白了,”宋婉思衬了好一会,抬头道:“春柳,去打听打听千岁爷在何处。”

同时,她使了个眼神给典狱长。

典狱长又朝她行了一礼,“下官这就去找人医治,等千岁爷回来定夺。”

“麻烦大人了。”

霜儿见有希望,泪水更加汹涌,“多谢大**救命之恩,奴婢没齿难忘!”

出了地牢,宋婉才放下口鼻处的帕子。

春柳搀扶住宋婉,不解地问:“**,她都那样对你了,为何你还替她求情啊?依奴婢看,她就应该死在牢里。”

宋婉拍拍她的手背,“霜儿是丞相府的人,又是二**的贴身奴婢,自然不能让她轻易受死。”

霜儿是目前唯一能了解丞相府的路,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现在死掉,太可惜了。

被害怕冲昏头脑的霜儿,根本没意识到真正的幕后推手正是她感恩戴德的宋婉。

......

推开面前那扇楠木金丝镂雕的门,包厢内的温暖熏人的胭脂气扑面而来。

座上的贵妃榻美人绕指,环肥燕瘦,香艳无比。

可目光移到美人怀中的男人时,似乎就失去了颜色。

裴溯凛的红唇比美人还娇滴,雌雄莫辩的脸让人失神。

若是忽略空气中似有若无的血腥气和官员们、美人们灰白的脸,或许这画面还会更美些。

见是她来,裴溯凛懒懒散散地开口:“你们先出去。”

官员们又是跪在地上一通拜才起身出门。

而搂着他的美人哆哆嗦嗦地喂下最后一颗葡萄后,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出去,连行礼都忘记了。

裴溯凛眼中暗沉翻涌,终究是没说什么,深吸气仰躺在塌上,“怎么样了?”

宋婉行了礼,“霜儿受了鞭刑二十七下,若不好生医治,日后定会......”

话音未落,塌上的妖精猛地睁开眼睛,手腕翻转,一枚飞镖便直朝宋婉射去。

飞镖划开空气咻咻作响,擦着宋婉细嫩的脸颊飞去,割下耳边几缕碎发。

“嘭。”

坚硬的木门在这小小的飞镖下竟如豆腐般应声而碎,如切菜般扎入那位刚出门的美人的脖颈上。

鲜血喷涌而出,顷刻间便染红了铺在廊中的地毯上,接着是美人官员们刺耳的尖叫声。

浓重的血腥气实在是不舒服,宋婉蹙起眉头,低低咳嗽起来。

裴溯凛用内力压住腹中涌动的不适。

但这次动怒不同寻常,即使闻着血腥气也无半点舒缓。

裴溯凛双眼猩红,黑血从脖颈蔓延,如蛇爬般绕在他**的脸上,宛如恶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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