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花姐给我找了无数心理医生,都没能查出我的病症。
医生最后只模棱两可地说可能是由于心理压力太大,讲讲真话放松一段时间就好了。
于是第二天,我按照花姐的安排参加一个所谓明星导师的讲会。
大门口的横幅上写着:「涤荡心灵,清除污秽。」
我本来是万般不想来的,但耐不住花姐和小月软磨硬泡,只得硬着头皮坐车过来。
让我没想到的是,在这里竟也能遇上,并且他旁边还坐着那个被他夸过的新晋小白花,看样子他这几天过得并没有网上说得那么艰难。
见到我他似乎并不意外,不仅没有任何表示,还一副施舍的神情。
「你看见了吧,在绝对的权势面前,那些舆论算什么东西!」
「闻钰,你现在好好求一下我,说不定我还能放过你。」
他旁边的小白花李思思朝我俏皮地吐舌头眨眼。
「对啊姐姐,你好好考虑一下,说不定霍少可以放过你呢。」
我是有认真思考过这种可能的,但是话到了嘴边又变了。
「你懂什么啊,在绝对的法制面前,他也就差个关键证据了。」
李思思被我怼得一噎。
我继续道:「我就说今天出门没看皇历不行。」
我旁边传来扑哧一笑。
我下意识看过去。
这人戴着口罩,口罩上面露出的一双桃花眼尤其好看,仿佛摄人心魄的狐狸。
我对这双眼睛有着莫名的熟悉,总觉得在哪里见过,不过想想也没当回事。
毕竟娱乐圈说大也大说小也小,我见过一两个桃花眼男明星很正常。
见我跟霍容肆都看过去,帅哥赶紧摆摆手:「我没事,你们继续,继续……」
看来他刚刚是蚌埠住了。
我礼貌地点头示意后,转过头朝霍容肆就是一个白眼:「懒得跟你讲了,滚!」
霍容肆脸一白,咬着后槽牙道:「闻钰……」
讲会恰好在此时开始,他没能发作下去,只得愤愤地坐在原地瞪我。
我头一歪,就避开了他毒辣的目光,认真听起了讲会。
过完嘴瘾,我还是有一点心虚,心脏怦怦跳着。
这样的激动情绪很快平复下来,可能是由于大概听了十分钟,我已经产生了一种回到大学上课的错觉,总感觉活着没什么意思了。
并且这个所谓的明星导师,还是大学里最受学生唾弃的那一种讲师。
讲会的步骤从先介绍一番自己的丰功伟绩,再唾弃一番年轻人的娇贵和偶像包袱。
时不时抽一两个学生回答跟课堂没有屁点关系的问题,然后再阴阳怪气学生,顺便炫耀一下自己多么能干。
因为有一点素质,我没有说什么,只是控制不住不停地喝水来封住我的嘴。
结果我没想到这样他还能盯上我。
只见霍容肆给了他一个眼神。
那头发地中海大腹便便的明星导师就朝我走过来,不满地问道:「闻钰小姐,我虽然现在热度没有你这种靠黑红的流量小生高。」
「但好歹也是个前辈吧,你在我讲话的时候一直喝水,是不是太不尊重了一点?」
我如实答道:「老师,我得了一种不喝水就会死的病。」
当然这个死是社死。
他一阵失语,过后又立马指责道:「满口胡言,你看我现在嗓子干成这样我喝水了吗?」
「你们这些年轻人,就是一点苦都吃不了,演的剧没有半点艺术性!」
我努力压下吐槽的冲动,平静反问:「那您希望我怎么做?」
「哼,」他对我的服软很是受用,「好好地下跪跟我道歉,声音响亮一点,记得要态度诚恳…」
我实在是忍不住了。
「你想喝水吗?」
我大声问:「老师讲了这么久一定很渴吧?」
我这一声嘹亮的吼给他整蒙了。
旁边的空气也好像凝固了。
从前我按照公司的要求苦心经营着清纯小白花人设,肩不能提手不能扛,说话时常常声若蚊蝇。
如今人设一塌,我干脆破罐子破摔个彻底,一时间让在场所有人都惊住了。
霍容肆用一副看怪物的眼神看着我,可能是在怀疑我是不是被人夺舍了。
小白花李思思吓得不敢吭声。
我坐在椅子上,靠着背后的软皮靠垫,眼神毫无波澜地看着这个明星导师,声音淡然:「你讲了这么久废话,我也知道你渴了。」
「这样,你给我们大家磕一个,我们允许你喝!」
我做了个张伟邀请手势:「来,您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