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寒深深呼出一口气。

他来到这个世界之后，也曾数次尝试过修炼。

原本作为穿越者大军中的一员，顾寒觉得自己应该是与众不同的。

虽然没有觉醒系统，但是指不定自己是个天资过人的绝世天才呢？

然而顾寒数次进入玄天宗的藏经阁，挑选了几部功法加以修炼，最后的现实却十分惨淡——压根感应不到天地灵气。

已老实，求放过！

真的猛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

顾寒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自己是个修炼废物。

当然，顾寒虽然感应不到天地灵气，但是常年混迹在藏经阁中，久而久之见识也不是常人能比的。

因此顾寒一眼就认出眼前的根须，应该是来自一种名为紫灵芝的不死药。

若是其它的不死药，凡人自然不能受用。

毕竟不死药中的生命精气异常恐怖，凡人若是服用，必然是爆体而亡的效果。

但是这紫灵芝可与其他不死药大不相同。

紫灵芝药性温和，凡人也能够服用。

因为紫灵芝虽然拥有海量的生命精气，但是服用之后，这些生命精气不会一下子释放出来。

而是潜伏在体内缓缓地释放，潜移默化地改善服用者的体质。

而且，紫灵芝还有一个逆天的功效。

就是能够改善服用者的根骨！

也就是说，身为修炼废柴的顾寒吞服了紫灵芝后，大有可能蜕变为绝世天才！

逆天改命的机会就在眼前！

顾寒按耐住心中的喜悦，目光转向江少卿：“这株紫灵芝的根须，对于其他人而言，或许是无上至宝。但是对于我而言，其实跟路边野草的根须没有任何两样。但是看在你求道心切，我便勉强收下你作为弟子吧！”

顾寒说着，不动声色将锦盒收进怀里。

“感谢师父大恩！”

跪在地上的江少卿闻言，顿时喜出望外，对着顾寒啪啪啪连磕了三个响头，脑袋在地上砸出了一个大坑。

同时他心中也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眼前的高人，竟然连不死药都不放在眼中！

要知道这可是连大帝都垂涎的神药，即使只是一根药须，也足以让大圣感到疯狂！

可是眼前的高人竟然表现得如此云淡风轻！

“不必多礼，起来吧！”

顾寒做了个手势，示意江少卿站起来。

而后他双手背在身后，目光转向远方，做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我这里有八万四千大道，每一条大道中，蕴含八万四千神通，每一神通中，又有八万四千变化，每一变化中，又有八万四千种妙用！你准备从何学起？”

顾寒在玄天宗已经扮演了几十年世外高人，早已经轻车熟路。

经过多年的摸索，他还总结出了忽悠人的三字诀窍。

演，吹，绕！

演，就是肢体动作上，要表演出世外高人风范。

这一步是一切的基础，否则就算你说得再怎么天花乱坠，别人不可能相信。

吹，就是吹牛皮。

最好是越离谱越。

最后一点就是绕。

精髓在于让对方抓不住重点，云山雾罩，从而营造出一种高深莫测的气质。

果然，顾寒一拿出压箱底的绝招，江少卿就被唬得一愣一愣的，甚至开始掰起手指头来。

八万四千乘八万四千乘八万四千，再乘八万四千……等于多少来着？

果然，高人就是高人，涉猎实在是太过广博了。

简直匪夷所思！

江少卿对于顾寒的敬畏，更深了几分。

“师父，我你懂的太多了，我也不知道哪一种适合我……”

江少卿脸上露出纠结的神色。

小伙汁还是太嫩了。

君不见天玄宗的宗主盘龙真人，都被自己忽悠得找不着北。

顾寒见到江少卿这般模样，便知道自己的忽悠大法奏效了。

他沉吟片刻，缓缓道：“你可知何为大道？”

江少卿沉默了。

果然，师父问出的问题，看似简单，却蕴含着无上的意境。

他开始沉思。

就这样，足足过去了半个时辰，直到顾寒差点绷不住的时候，江少卿这才开口。

“大道是修道之人的一念心性！”

顾寒眼前一亮，这个答案倒是有点意思，是他没有想到的思路。

看来小子是有几分慧根的。

不过顾寒摇了摇头道：“不对，再想想！”

“大道是天地？”

“不对！”

“大道是世间万物的本源？”

“对！但是也不对！”

连续给出几个答案被否定之后，江少卿陷入了沉思。

见到江少卿露出这般模样，顾寒生怕他再想个半个时辰，于是连忙开口道：“何为大道，这是每一个修道之人的追求的终极问题，如今问你，似乎还为时尚早。但是作为一个修道之人，要常常将这个问题挂在心上，时时刻刻拿出来参悟！这也是为什么，为师明知道你答不出这个问题，还要让你回答的原因！”

江少卿眼前一亮，心道师父果然高瞻远瞩。

一般人讲到修炼，都会说修炼要一步一个脚印，不要过多思考超越自己境界的事情。

然而师父一上来，就把最为终极的问题给抛出来了！

这简直是石破天惊，颠覆了所有人的认知！

难怪，连玄天宗宗主这样的大能，都对师父赞不绝口！

师父的境界，恐怕已经达到了所有人都无法想象的地步了！

“那师父，大道到底是什么呢？”

江少卿问出了自己最为关心的问题。

大道是什么？

劳资怎么知道？

顾寒之所以问出这个问题，不过是为了树立自己绝世高人的人设。

至于答案，他可不知道。

不过，作为一个资深的老忽悠，顾寒自然不会正面回答这个问题。

忽悠人的最高境界，就是激发对方的脑补能力。

所以为了让江少卿自动进行脑补，顾寒可不会给出一个确切的答案。

“大道为何物？这个问题的答案，我早在无数纪元之前，便已经勘破了！只是，我却不能告诉你这个问题的答案！”

顾寒顿了顿，继续道：“修道这件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所以这个问题的答案，必须你亲自去追寻，方才有意义！若是我开口告诉你答案，只怕你会执着于这个答案，反而忘却了修道的根本，最后只会让你心生魔障！”

原来如此！

江少卿恍然大悟。

想想那些在修行上稍有成就的修炼者，常常会滔滔不绝地讲述对于大道的理解，然而师父这样真正证得大道之人，反而对此绝口不提！

这就是静水流深吧！

而且，从师父的话里推断，他似乎已经活了无数个纪元？

这不可能吧？

即便深信顾寒是绝世强者，但是江少卿却也不敢相信顾寒已经活过了无数个纪元。

毕竟，即使是至高无上的大帝，也活不过一个纪元啊！

“大道不可说！然而，真正达到道之极致的人，却是有着极为恐怖的实力！我倒是可以向你描述一下他们的能耐！”

顾寒故作高深地说道。

“师父请讲！”

江少卿大喜过望。

“一粒沙可填海，一株草斩尽日月星辰，一念之间可破灭无穷宇宙！”

江少卿愣在原地，心中翻江倒海！